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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凤凰 我的乡愁

2021/12/23

凤凰,这里是我的家乡,有我的乡愁。

这里是我的家,曾经生我养我的天地——凤凰。

“凤凰”,过去的建制是“叙永县凤凰人民公社”,随后又改成“叙永县凤凰乡人民政府”。它紧邻贵州省大同乡、宝源乡,属四川省叙永县最边缘的一个小乡镇,而今这个凤凰随着时间的流逝,社会的进步和发展,它现在属叙永县大石镇新阳村和龙井村的驻地。

凤凰,这个名字真好听,让人喜欢,一直以来,这里是出(四)川入(贵州)黔的必经之路。七八十年代,凤凰这个联接贵州的小地方,商贸活跃,热闹非凡,不长不宽的一条石板街上,依偎在河边,熙来攘往的人群,你挤我来,我挤你,没有人骂天骂地,也没有人因为你踩我了,我又踩你了,相互骂人,大家相互谦和善良说“对不起,踩着你了……”

……

记得那是70年代末期的一个四月天,我的家乡,凤凰这个地方赶场,因交通十分不便,那时要去凤凰赶场,去耍,要提前一天从县城汽车队,花五角钱,买一张车票,坐上一辆车顶上背着的一个大气包的班车去,那车人们叫它“气包车”。

走进这条全是石板铺的老街,两边全是小青瓦的泥木混杂立材房屋,你就感觉走进了一个曾经繁荣热闹的老街……

那些闹热商贸繁荣的凤凰老街的景象画面,一幅一幅展现在思想里……

“来哟,来哟今天一早刚做的肉包子,刚刚出笼的馒头……” 走进石板老街的第一家,是刘老爷家,他家的包子馒头,当时在这一带远近闻名,只要你来到凤凰,无论你身上有钱无钱,闻着从蒸笼里飘出来的肉包子香气,你都要想吃一个,那时买一个包子五分钱,买一个馒头三分钱,吃一碗豆汤面或杂酱面八分钱……

在刘老爷对面那家一个开米粉店的老太婆也在吆喝:“米粉条粉线好吃喔,加肉丝肉片和鸡汤的米粉.......安逸好吃……”

老太婆那每碗才八分钱的米线,冒着飘逸的热辣香味,随河边的徐徐清风飘浮在这条古老的街上,飘进了满街赶场人的胃,浸润了赶场人的食欲思想……

穿行拥挤在这条人多街窄的石板街上,有卖鸡蛋的,有卖箩筐的,卖鸡的,卖菜的,有卖山里老林中弄来的野货和凤凰当地最有名的大竹笋以及玉兰片(兰竹笋哂干的一种原生植物)。

这条不长的石板街,有茶馆,餐馆,小卖部。如果你遇上逢场(赶集)天,人更多,从四面山上来的,从贵州来的,从四川来的,全部拥挤在这条石板老街上,如果遇见熟人,还站在石板街中调侃几句……

那些时候这个远离城市,交通又不便,偏远的凤凰小镇,好多人还不熟悉,因为这里是我的老家,有我的记忆,我熟悉它,有我的乡愁……

在老石板街上有个姓王的老头,听老人们说,他有学问,读过书的,他每天都来老街小酒店里,抓起一根板凳,一支脚跷在板凳上,一支脚放在地上,一个人喊了二两老白烧酒,一小包葵花籽,悠闲喝两盅,也不知他是在慢慢品尝这酒里的魂,还是咀嚼这葵花籽在嘴的盐淡人生……

王老头嘴里还哼着小调,踩着节拍,用手敲打着桌子,享乐着此刻的悠然自得……

“老王头,你今天又整高兴了呀……”住在石桥头的刘福,从小酒店铺门口过,见王老头一个人自饮自乐,找话问。

“刘老头,你也来整二两嘛,我也在整二两老白烧,今天的老白烧好喝,有劲,还有味,老板娘说是中节子,还热乎乎的……来嘛,整求二两再去打鱼……哈哈哈哈哈哈……”王老头边喊刘福喝酒,边开玩笑对刘福说。

刘福一手提一个箩筐,一手提着渔网,随着王老头的话音刚落,就一脚迈进了小酒店的门槛。

“老刘头,你这是要下河打鱼呀?听说你前几天整斗几个大的,还有这种……”老王头边说边用手,比了一个像甲鱼乌龟团鱼的动作,王老头端起杯子,又呷了一口酒,呵呵呵地笑着……

老刘头,年纪并不大,只有半百多点,也就是50多岁,他一生就漂在这条凤凰河上,喜欢独自一个人下河打渔,与这条河为生,不管是否有收获,回去小嫂子一样招呼他整上二两……

这条河,不叫凤凰河,它是从四川的画稿溪大山上流下来的,入贵州叫大同河,现在在叙永的行政区划地图上叫沙湾河。

听老人们讲,这条流经凤凰的河叫“天星”河,听这个名字就了不得,天星河,是天上的星河呀,那个时候我还小,不敢去问大人,总之这条河在我儿时的时候,我很喜欢。

一到夏天,这条天星河就是我们几个小伙伴的水上乐园,下河戏水,摸鱼,打水仗,在河水里爬上高过水面的大石头上跳水(地方言‘打咪灯’),男女娃一起,就可以在水里戏闹几个小时……

这条天星河完全变成了我们儿时的游乐园。在这条河上,有很多大小不一样的石头,涨水的时候,它们在水面上露顶铮亮,还有些没有被水淹着大的小的石头,露出水面,像是一颗一颗的星星,难怪老人们叫这条河叫“天星”河,这只是我思想中萌出对这条河的想法,可我又不敢告诉任何人,怕告诉了别人,别人说我乱说,要被“天神”打骂。

过了好多年,好多年,我才知道这条老家凤凰的河,就叫“天星”河,后来人们叫凤凰河,因为这里是凤凰人民公社的驻地,这样叫也不奇怪。慢慢的“天星”河这个名字,被“凤凰河”所代替了。

要说在四川这个边边上的小镇,还真安逸,虽然那时交通不便,进出很艰难,但这里的山,这里的水,却很有灵气,要想吃鱼,下到河边,拿根竹杆,套上鱼线,栓上鱼钩,在鱼钩上穿上蚯蚓(地方言‘曲善’),往河里一丢,不一会鱼儿就自己上钩了……

在河边把鱼剌(破)开,清洗干净,放上盐巴,用小竹竿穿过鱼身,找几根硬竹竿,或小木棒,架上,在捡来河边的竹木柴,点燃,将小竹竿穿好的鱼放在火上烤,边烤边滚动竹竿,让鱼翻滚受热,那烤鱼的气味,飘香出来,让人嘴角流馋,因为这河水清澈,鱼质太好,烤好的鱼外酥里嫩,鱼皮黄而酥脆香,那鱼肉那浓郁的淡水清香,让你永远也不能忘记这凤凰河边上儿时的乡愁和回忆呀!

还有这里大山上的竹子成片成片已成林海,品种多样,各种有关竹的笋子,只要季节一到,笋子到处都是,每年四五月间的苦竹笋,从竹林里挖来烧鱼,烧肉,清炖排骨或凉拌,或煮盐酸菜汤,它那山林清香的味,从厨房里飘出来,在这凤凰的老街上逸动,无论你是八十岁的大爷还是十八岁的小伙子或孩子,你的心和胃都在馋涎欲滴,思绪在脑海中寻找,这是苦竹笋在炖猪蹄子,好香好香,那苦竹笋就是他们凤凰人的最爱呀……

这条家乡的凤凰老街不长,从新建设的大石桥过去往左边有供销社,邮电所,有学校,有商店,有餐馆,不到两百米的青石头老街两旁,卖东西的商铺一家挨一家,而地上曾经满是凹凸不平的青石头(板),已被来往于此地的熙攘人流踩成亮晃晃的板块石了,那些石头(板)也不知沉受(浮)了多少人的苍桑和悲欢离合,也见证了不少家族在凤凰的兴衰和旺盛,变革与变迁……

从这条两米多点宽的老街走过,街的东头有一座桥连接对河两岸,街的西头有一所学校,紧邻大山,要去学校读书,还得从这条流向凤凰河的小河上用几根木头架的简易浮桥上走过去,一不小心就会摔倒在河水里,在木浮桥旁边,还有一棵千年大树,树下面有石像,石像旁还有一口一年四季都不会干枯的水井,过了木头浮桥,走进学校,一左一右有两樽很大的石狮子像,还有很多浮雕……

而今在学校读书的孩子们已搬到新建设的学校读书去了,漂浮在小溪河流上的木棒棒小桥也没有了,校园内长满杂草物,这所曾经在凤凰河畔,小溪流边夕日的辉煌,而今的凄婉,已经成为历史了……

2020年4月的一天,我因工作,到乡镇村社入户调查情况,又走进了这个,曾经生我养我,游戏童年的美丽偏远古老凤凰小镇。而今它不叫凤凰公社了,叫新阳村。来到这里,踏上这古老石头(板)街,看着这曾经喧嚣的石头(板)街道两旁的残垣断壁,心中有些凄楚,总感觉这个凤凰不是原来的凤凰,我在问自己,这是我曾经心中的凤凰吗?

“你好大哥,你好面熟……”一个七十多岁的大伯见我在这老街上寻思,即问又说……

我即刻回答:“是不是喔,我姓宋,过去小的时候,就在这里读书,家就住在那棵大树旁的河坎边上……”

“你是那边十字路口旁宋鲜家兄弟呀……”老人一语道出我叔伯哥的名字。

“你怎么知道呀?难道你熟悉我哥……”我即答又问。

“我是老凤凰了,在这个地方住了几十年了,哪家住那里,哪家姓什么?我全都知道……”老人叼着一根老烧烟杆,有滋有味地说。

“你老今年八十几了……”我问老大爷。

“八十有八了……”边说边用右手比划了两个手势。

……

这就是我的家乡,凤凰小村。在这些古老的老街上,一块块厚重的青石头(板)铺的路上,每一块(砣)石头都有它的故事,那地上的石板,相互在一起,顺着这条老街排在地上,很有韵味,有的地方时间久了,又经风霜雨雪,人踩上去还发出“咚咚咚”的声音,就像听到这凤凰河水和这原始山林,在这条古老的老街上奏出的婉约音符一样……

古老的凤凰小村,就是我的家,有我的乡愁。(宋麒麟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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